2022 年 11 月 23 日
泰国是东南亚的旅游胜地，旅游业是该国的支柱产业之一。到泰国游览观光第一要看曼谷的鳄鱼湖公园，那里有成千上万条鳄鱼，更有惊心动魄的鳄鱼表演，美女伸颈于鳄鱼之口，鳄鱼爱美怜美并不加害。在那里要吃一碗并不算贵的鳄鱼汤。鳄鱼湖公园里还有令人捧腹的群象表演，保证让你日后难忘。第二要 看泰国的古王宫和佛教寺院，真个是金碧辉煌、别无二致。第三要买一点货真价实的红宝石，因为泰国的红宝石是驰名于世的，但专“蒙”老外的假红宝石也会在街头小摊上让你信以为真，甚至珠宝小店也有售假。第四就一定要到芭堤雅去看看人妖，用旅游界的话来说，不到芭堤雅就等于没有到泰国。
乘上豪华舒适的旅游车，离开繁华喧嚣的曼谷，一路椰林芭树，南亚胜景，不几个小时便到了举世闻名的旅游海滨城市芭堤雅。
芭堤雅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小城，她像一个秀女置身于碧波万倾的太平洋东海岸，海岸边柔沙绵绵，海浴场轻风拂面。沿着海边蜿蜒着秀丽的小城，郁郁葱葱的山坡上缀满了别墅与宾馆。这里没有工业，没有喧嚣，没有污染，只有轻涛红帆、椰林美女、休闲与惬意，好一个难觅的现代工业社会里的世外桃源。美国西太平洋海军舰队的航空母舰每年都要“专程”到这里来休整，那些寂寞单调得要命的海军士兵们像潮水一般地涌到这里来“休假”。
在这个秀女般的闺城里，集聚着许多世上绝无仅有的“女人”们，她们便是我们称谓的“人妖”。芭堤雅有许许多多的人妖，她们的生活组织有“国营的”、“集体的”、“个体的”。
芭堤雅有两个极其豪华和现代化的演出剧院，它们是专门用来为外国游人作人妖歌舞表演的剧院。一般看人妖就在此处，比较正规。其它那些“集体”“个体”的人妖场所便就千奇百怪了。
下塌宾馆后，晚上我们几人驱车前往芭堤雅最大的剧院去看蒂芬妮人妖歌舞剧院的盛大表演。蒂芬妮人妖歌舞剧院于1974年成立，是泰国乃至整个东南亚地区首创的人妖秀剧院，被称为泰国的“丽都秀”，该剧院被世界知名的旅游杂志评选为世界十大歌舞剧院之一，是到泰国看人妖表演最好档次最高的地方。这里常年有110位漂亮的人妖演员，节目丰富，舞台华丽且电子化，灯光柔美，音响先进，艳丽的五光十色的服饰，让你终身难忘。
未见人妖不知人妖，我原以为人妖便是男人穿女人服饰，学女人腔调，即一身姨娘味的“男扮女妆”吧。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用一位中国人在中国报纸上发的感慨是：“泰国的人妖真乃‘绝代佳人’，即便是真正的美女恐怕也无法与之相媲美”。当红色天鹅绒帷幕拉开之后，年轻俏丽的人妖们便纷纷登台献艺，细看眼前这些花容月貌的“女子”，谁敢相信“她”们曾是须眉儿男？我还是引用前面那位先生的文字来描述人妖的倩影与姿色吧：“人妖有着苗条的身材。他们身材修长，腰肢纤细，皮肤白哲，乳房丰满，线条清楚。人妖有着动人的容颜。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于脑后；眉儿如柳叶又似弯月，显出风采；眼睛似一汪秋水，亮丽而有深情；鼻子有棱有角，独具魅力；嘴唇润泽，牙齿洁白更富吸引力；双耳俊美，配上考究的耳环，更加楚楚动人”。这位先生的评价，除“绝代佳人”有过誉之嫌外，其他的描述并不夸张。这些人妖们非常漂亮，比女人还要女人。一是花容月貌，百媚千娇；二是身材好，丰乳，圆臀，蜂腰，细腿，该高的地方高，该低的地方低，该圆的地方圆，不该多的地方她一点也不多。全身是一个合谐社会。三是皮肤很白，很水灵细嫩。这些人妖们非常漂亮，比女人还要女人。一是花容月貌，百媚千娇；二是身材好，丰乳，圆臀，蜂腰，细腿，该高的地方高，该低的地方低，该圆的地方圆，不该多的地方她一点也不多。全身是一个合谐社会。三是皮肤很白，很水灵细嫩。
有位朋友曾经说过一句带点哲理的话：人妖是男人但不似男人，不是女人但胜似女人。那些人妖们确实美貌，确实漂亮，既各具香容，又整群不俗。人妖的表演人既美貌，歌舞也优美娴熟，“她”们或歌、或舞、或群、或单、或古乐悠悠、或爵士震憾、或群飘仙舞，或嘻笑逗嘘。“她”们能唱出悦耳动听的泰国名曲古调，还能用中文唱出“在那遥远的地方”、邓丽君的“梅花”，用日语唱出“北国之春”，用英语唱出“一路平安”，用朝鲜语唱出“哦、家乡的河”，用法语唱出……。台下的外国观众们不时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们或着民族服装，用舞蹈诉说着泰国垣古的农耕与渔猎生活，或着时装艳服，跳起暴露得让男人们心跳过速血压升高的现代歌舞，或者表演东南亚各国歌舞，或着三点式泳装，背上高插硕大的羽毛，和着震耳的音乐，跳起迪斯科和霹雳舞。剧院的场地、音响、灯光和道具都极上档次。举场座无虚席，全是各色皮肤各种激动引颈伸脖的外国人，从演出开始，观众席上的照相机闪光灯就像打仗时的银弹一样闪烁不止，直到这些“东方佳丽”们再三谢幕，那些老外少外男外女外们的屁股仍是死死地粘在座椅上撕不开来。这场芭堤雅的盛大歌舞，不敢恭维是“世纪绝唱”，但绝对敢说是“世纪奇唱”吧。
歌舞散场之后，当观众们一步一回头地依依不舍地步出剧院时，孰料所有场上演出的佳丽靓妹们全都迎候在你的面前，主动邀请你与“她”们合影留念，每合影一张付“她”20元泰铢，相当于7元左右的人民币，一时间只听见快门嚓嚓、镁灯闪闪，这些“美女”们应接不暇，谁的手上都攥满了一大叠各国钞票。
回到住所，总是感到有些问题没弄清楚，于是便请教陪同我们的一位泰国政府卫生部官员。我问道：泰国法律和政府承认人妖，允许其存在吗？他说，泰国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承认公民的生存权利和选择生活的权利，这种男人非要做一个心理上或生理上的变性女人，我们这个社会是允许他们存在的。（据我所知，政府和社会对这种人是既不鼓励也不禁止的）。我问：中国人都称他们为人妖，泰国人对他们怎么称呼？他说，你们的称呼带有一点贬义，我们的称呼是中性的。他用英语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大约说的是“变性人”之类的意思。他说港澳台称“红领艺人”或“红艺人”。我又问道：一个男子，怎么可能腿那么细，乳房比一般女人都要大和丰满，甚至连喉节都基本看不清了呢？他告诉我：人妖在生理上是很痛苦的。第一步，他们要隆胸，第二步，这些人妖许多在少年、一部分在青年时就开始大量使用荷尔蒙等激素类药物，长期注射或口服雌激素，他们不仅在心理上，实际在生理上一直在逐步地发生变化，第二性征发育得很完全甚至因药物的作用发育得过分，所以他们的乳房比正常女性的乳房还要大，他们的体形和容貌比妙龄女子更女性化。其实很多药物是有副作用的，他们有时也是很难受的。他们的男性生殖器已萎缩成一点皮膜。第三步，他们要做手术，切掉胸腔的左右第十二肋骨，拿掉两根肋骨后使腰部变得很细。第四步，经济条件很好的人妖，生理条件也具备了，就做人工阴道等变性手术。这要花很多钱，一般的人妖是做不起的，能做变性手术的只占30%左右。我接着往下问：泰国的艾滋病蔓延日趋严重，是不是与全国有许多人妖有关系？他说，从科学上来说关系不太大，因为艾滋病主要通过性交、使用不洁血液制剂和注射毒品传播，一般的人妖是无法与别人性交的，他们的性心理与性行为主要是同性恋与心理变态。泰国艾滋病的问题根源主要是毒品和妓女的问题。
为什么一些少年和青年男子不愿做堂堂丈夫偏爱做窈窕红颜呢？这是有其社会与经济上的原因的。泰国的人妖由来已久，加之泰国近些年来经济迅猛发展，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社会形态和经济结构全面西化，“人权”、性自由等西方观念盛行，现代工业社会下的心理变态日多，在这种“温室效应”下，人妖便不是以“单亲繁衍”而是以“物理裂变”的速度蔓延开来。此外，泰国的农村还是比较落后的，而人妖基本上是农村的小男孩，有的为家计生活所迫，有的由追求金钱向往城市生活而踏上人妖之路，泰国富人的子弟和城市里的男孩是极少去做人妖的。中国古代的一些少男们不也是自求“宫刑”去掉了那个“势”才进了金銮宝殿当上太监的吗。旅游业是泰国的一大财源，而人妖又是泰国旅游的“专利项目”和“摇钱大树”，泰国政府和社会对人妖既不鼓励也不禁止。泰国的人妖族们是一个纯粹的消费人群，“她”们及时行乐，吃喝玩乐，披金戴银，潇洒挥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老死钻土堆”，就是他们一生的写照。当然有许多人妖也要饮泪吞声强作欢颜，拼命挣钱节衣缩食去养活远在穷乡僻壤的父母与姐妹。“她”们为了谋生和糊口，经常受到一些富豪和大亨们的对其人格的侮辱和戏弄、奚落与白眼，心灵在流着血但脸上却要堆出笑。人妖的晚年是十分悲惨的，不到三十岁“她”们便未老先衰，满脸皱纹，“无可奈何春去也”，靠药物撑起的花容很快便凋零枯萎，无色相他们也就失去了衣食之资，于是穷困潦倒，为人所不齿。长期过量地使用激素，使他们身体的保卫与免疫系统彻底崩溃，一旦遇上某些疾病，便迁延难愈，痛苦不堪，又无子祠亲属照料，孤苦病饿，此中辛酸是人所不知的。风烛末路之人，“她”们或是孤影清灯，百病缠身，凄风苦雨，老死在他乡；或是卷起铺盖，回到农村那衰老双亲的膝下，用泪水在病痛中洗完余生。据说人妖们的平均寿命是35岁，极少能活到40岁50岁的，而在这个地球上的其他家庭，此刻正是夫勤妇妍，幸福美满的温馨年华，同一世界、同一岁月，两种凉热何等的不公！
人妖实际上是一种变性人，并非只是泰国的特产，很多国家都有这种变性人。我国古代把生理上发生变异或假装成为异性的人都称为人妖，《南史·崔慧景传》上说，东阳这个地方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叫做娄逞，她整日身着男子的服装靴帽，装扮成男士学子，与公卿大夫们交往研学，后来做官一直提升到了扬州议曹从事，后终被人发现是一巾帼红颜，这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那还了得，于是将她免官驱逐回老家，史称：“此人妖也”。其实国外并不采用“人妖”这种称呼方法。目前国际上做变性手术由男变女或由女变男的比例差不多，但台湾是一个例外，台湾荣民总院和长庚医院目前做的150例变性手术中，约80%是由女变男，其中有好几位竟是女硕士研究生，据研究此是由于台湾社会目前仍是父权社会价值观念所致。笔者认为，人妖是一种特殊社会意识形态的产物，也是一类特殊心理人群的产物，古有之，今有之，将来也还会有，但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人要去变“妖”的可能会少些吧，但我们绝对不要去鄙视侮辱他们，他们也是人，也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我们可以笑谈人妖，鄙谈人妖，但是要明白，“她”们供人观赏，任人玩乐，虽艳服浓妆，实际上是那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她们”的花容是以青春作为牺牲，“她们”的收入是用生命作为代价。当你为“她们”的美貌惊叹不已时，不要忘了：丽也人妖，悲也人妖。
（原载于《健康咨询报》1998年7月13日8版 ，作于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办公室。修改于2011年2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