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年 11 月 18 日
我的好朋友清水允熙教授是日本著名的神经内科专家,他创建了日本最早的治疗老年病的富士山簏医院并任院长,他毕生致力于老年痴呆症的医疗与科研,救病厄于水火,拯生命于倒悬,大医精诚,活人无数,在日本医学界享有很高的声誉。
清水院长有着自己的私立医院,又是国家级的大专家,他也很富有。他穿的衣服全是世界著名的名牌,他的一双皮鞋一般都在人民币一万元以上,他的座车原来是“林肯”,后来又换成“劳斯莱斯”了。但是,他除了有些场合用一个很高档的皮包外,平常他每天都提着一个一般的手提包。大家都不太理解。
最近清水院长来到中国北京,我请他吃饭,他的助理问他:“院长,您很有钱,但您为什么老是提着这么一个很平常的手提包呢?”清水院长回答:“我七十几了,记忆力和眼睛都不如以前了,我的护照、钱包、钥匙、记事本、眼镜等等东西很多,需要装在不同的提包口袋里面,而我提的这个手提包正好满足了我的这种要求,它有各种不同的多个口袋,十分实用,使我记住了什么东西永远放在那一个口袋里面,就不会搞错了或者老是在包里翻来翻去找东西。其实这也是一个名牌包”。一个我们大家都不理解的问题经他点破原因,我们就理解了。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原因,不管它的结果美丑善恶对错。有因才有果,有雨方有晴,只不过我们有时不知道原因而已。我担任处长、副司长、三甲医院院长几十年来,我一直保持着用缝纫机缝补衣服的习惯,我的内衣和袜子一直是补了再穿,我的儿子在北京上小学时我还用缝纫机给他缝裤子,后来同事说我:“现在都这个时代了,你还给你儿子穿打补丁的衣服?”我这才不给他补衣服了。三十四年前我结婚时买了一台上海产的“飞轮牌”缝纫机,那个贫困年代买什么东西都要凭政府发的供应“票”或“证”,要想买一台缝纫机需要五十个“工业产品供应卷”,买一块国产手表要六个“工业产品供应卷”,我们武汉人叫做“工业卷”,而政府给每一个老百姓一年只发给两个“工业卷”,结婚最大的嫁妆或家当就是缝纫机,没有办法,我请亲戚们捐助,请朋友们帮忙,我的好朋友湖北省恩施州卫生局的傅局长找了他的好多朋友要“工业产品供应卷”,最后凑足了五十个“工业卷”,才买了这一台“镇家之宝”的缝纫机,上海产的“飞轮牌”缝纫机是名牌产品,一百七十元一台,在当时要能买到一台就好像今天买了一台奔驰一样,三十多年来我搬了多次家,这台缝纫机尽管很陈旧了,但我始终舍不得扔掉,一直跟着我,至今我还经常使用它。我是没有钱买衣服买袜子吗?不是。我是离了缝纫机就不能生活吗?也不是。是在那个贫穷年代中国人形成的观念,是我们那一代人的一种生活习惯。
当年我曾是“知识青年”,被下放到湖北农村做了五年农民,前几年,我把我下放时村里的几位“贫下中农”请到北京来旅游,他们看到北京的面条要22元钱一碗,大呼“好贵呀!”;我开车拉他们到了北京小汤山的一个温泉去泡温泉,一个人二百多元钱,他们怎么也不肯下水,说:“我们一家人在田里整整干一年才能落下一千多块钱,你这请我们泡一次温泉就要花一千多块钱,我们不泡!”我死说活劝才把他们劝到了水里。
辩证的说,人生没有悲剧与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缅于喜剧之中,那它可能就是悲剧。中国人发展经济是过去穷怕了;美国的统治者到处出兵打仗是想当“世界霸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什么事情都是有它的原因的。